向晚意

16
宇文玥本来都有些站不住脚，想扶着一旁的景观树靠一靠，但是身后逼近的脚步声和昏黄路灯灯光下拉长的影子让他不得不又收拾好心情，拿出电话拨通了元彻的电话:“元彻，是我，我在观澜路。对……我在老地方等你，麻烦你来接我回家。”
燕洵走上前，夺过宇文玥的手机:“元彻，我是燕洵，宇文玥不麻烦你了，我在他旁边，我捎他一程。”
元彻在电话那头应声好，默默搁下手机，继续对着笔记本屏幕加班。
也不知道宇文玥是做什么，居然给他打电话让接送回家。转念一想，电话里面自称燕洵的人他是从未见过，声音也不甚熟悉，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再次拿起手机，回拨了电话，但是电话那头没有人应答。
他思虑了片刻，合上笔记本，拿好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燕洵挂了电话，将手机还到宇文玥手里，“我送你回去。”
“你也喝了酒。”
燕洵扶着宇文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风眠在来的路上了。”
宇文玥手里的手机又亮起来，他看了一眼道:“不必了。”，说着就要接通电话。
这几日燕洵和宇文玥相处下来发现宇文玥对他并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了，虽脸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但是燕洵牵他的手，为他引路的时候能感觉到宇文玥的放松和信任。燕洵喊他“阿玥”的时候，宇文玥的脸上也会浮起一丝笑意。在燕洵看来，宇文玥的心思比之常人都是更加细致的，宇文玥这般的反应至少说明他从心里认可了燕洵，至于究竟是以朋友还是追求者的身份得到了认可，燕洵并不在意。
可是今天不过是一场酒宴的工夫，宇文玥突然又将自己拒之千里。燕洵从头到尾想了不下十遍自己究竟是哪里行差踏错，但是根本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燕洵瞥见来电显示上元彻两个大字，不由得有些气恼，先一步挂掉了来电，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挤出句话来:“我陪你走回去。”
“不回家。”宇文玥摇摇头，眼眶居然有些红。燕洵方才的狠劲即刻便消散开去，虽然他仍旧是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清宇文玥这是来的哪一出，可是看着宇文玥眼神迷离，倒当真是醉了的样子，他轻拍宇文玥的脸颊。宇文玥冲燕洵笑了笑，这个笑太过明朗，燕洵别过头去，喃喃自语道:“当真是醉了？”
“你之前住的公寓离这里不远，我带你回去。”
宇文玥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总规是要让燕洵断了念头的，不如就趁今天做个了结。
可是当宇文玥回到自己的公寓后却有了些许的迟疑和不忍。
燕洵轻车熟路地去厨房烧了壶热水，给宇文玥泡茶醒酒。
宇文玥知道燕洵铺了地毯，但是他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看清地毯的颜色，现在才有机会看清那淡淡的米色。桌子和茶几的脚上都加了防撞伤的护具，花瓶早已不是一开始的瓷瓶，换成了玻璃的，墙上的灯具开关贴上了明显的识别标志，阳台上晾衣杆改成了升降式的。
有一句谢谢卡在宇文玥的喉咙里面，让他越发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