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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笔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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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星/星懂】血腥爱情故事/西部世界AU???

来啊快活啊,那就干脆大三角啊,修罗场啊。
我就不加标签了,看到的都是缘分。
@no buy no die

罗星坐在海鸟一号的机舱里擦着枪,海风夹带着湿润的水汽闯进机舱尔后呼啸而去,身后是一碧如洗的晴空,一旁的李懂有些索瑟地蹲在他身后,明显不在状态,罗星微微抬头问道:“昨晚又做噩梦了?”
李懂微不可见地点点头,他蹙着眉头,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微微下压,似乎还在回忆梦境。
显然这不是什么寻常梦境,李懂陷在回忆中,拿枪的手突然抖起来。
罗星拍上李懂的肩膀,挑着眉,有些心忧,“李懂,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次任务结束后去做心理疏导。”
李懂一向就有些不自信,一年前在一次反恐任务中被击中肩膀,这使得李懂在日常任务中都不敢主动,总是束手束脚地跟在罗星身后。
这让罗星十分担忧,但是各种心理检测下来显示李懂一切正常。
李懂看向罗星,略带歉意地小声答道:“好。”
李懂不敢说他梦到了什么。
梦境是如此真实。
脸上罩着的面具把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挡回来,这着实让他觉得透不过气。
他低头,手里有东西,是一把92式手枪,漆黑的枪身上有不少划痕,掂分量弹匣里面装满了15发子弹。
对面站着的人戴着一张唐僧面具,宽大有力的左手握着一把匕首。
他知道,面具下是罗星的脸。
不需要谁告诉他,他就是知道。
那人只是右手一挥,自己便全身心信任地跟了上去。
罗星从来都是个可靠的搭档。
李懂跟在罗星身边有四年,二人亦师亦友。
机舱晃起来,海鸟一号起飞了。
舱外的碧海蓝天的交界消失,融成一张蓝色画布,李懂拿着手里的战术望远镜,心底悄悄暗示自己,“克服恐惧。”
然而他还是叫罗星失望了。
李懂被罗星挤到机舱靠内的位置里去,又是罗星在护着他。
方才罗星鼓励性质的两句“稳住”还在他脑海里回响。
子弹擦过海鸟一号的机身,“铛”地一声,李懂的肩膀本能反应似地抽疼。
子弹突然就到了眼前,几滴鲜血溅到李懂的鼻梁和眼皮上,他眨眨眼睛,再转身,罗星已经倒在机舱里,血淌了一地。
李懂试着喊了声,“罗星。”
无人应答。
舱内的机组人员拿过急救包,慌乱地喊道:“急救!”
驾驶员拿着对讲机朝舰上报告消息,“队员中枪!队员中枪!”
队长杨锐急切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对讲机里传来,飘进李懂的耳中,“是谁?谁中枪了?”
驾驶员大声喊道:“罗星!是罗星!”
李懂陷入了漫长的反应中,望远镜中火力支援的海盗的小艇渐行渐远,他错开了机组人员递过来的纱布,拿过罗星手中的88狙,朝着小艇就是一阵扫射,海盗中枪身亡的不在少数。
“李懂!!!”
众人皆是一惊,不由得出声惊呼。
一弹匣的子弹耗尽,李懂快速地又换上新弹匣。
驾驶员调整了飞机的飞行方向将李懂往母舰上带,散落的子弹落在波澜起伏的海面上,激起一连串水花,随即一圈水纹都没有荡开就被吞噬殆尽。
李懂丢了枪去看罗星,氧气罩,止血带,急救器具在他身上一应俱全。
海鸟一号降落在母舰甲板上,李懂推着罗星向急救人员狂奔。
“动作停止。”
另一架直升机停在临沂号上方,空降下来的黑衣人轻声一句话,场景里所有的人都停在前一刻的动作上,只剩下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和舰艇破开海浪的声音。
走在黑衣人身后是一个老者,他个子不高,头发花白,岁月对待他并没有手下留情,他走路的步伐蹒跚,但他举止从容,闲庭信步地走到李懂面前。
他身后跟着的一个高个子年轻人立即指挥着工作人员把神情紧张的李懂和急救担架上昏迷的罗星一齐带走。

“唤醒。”
李懂站在透明八边形的问询室里骤然苏醒,新鲜空气进入肺中,他猛地喘过一口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罗星?
罗星在哪儿?
前一刻他还在推着急救担架,下一秒醒来就在这个怪异的透明屋里,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背靠着一面玻璃墙,冷静下来观察四周情况。
他才注意到面前站着一个年轻人,个子高挑,西装笔挺,剃了个寸头,看着是个同龄人。
李懂忍着悲痛开口问:“罗星。”
“你知道罗星在哪儿?”
年轻人无声地指指李懂背后,李懂将信将疑地依照他的提示将头转过去。
罗星赤身裸体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贯穿腰际的枪伤和左肩胛骨的血洞赤裸裸地展现着,胸口没有起伏。
罗星死了。
李懂感觉自己腿脚都发软了,胸口被撕扯得几乎要裂开。
近在咫尺的眼前人,只能隔着一面玻璃墙,无法触碰。
他在玻璃屋里乱撞,玻璃被他敲的震动起来,找不到出口,他几近被逼疯。
“控制情绪。”
在年轻人的命令下,李懂平静下来,改为遥遥望着罗星的姿态。
“你知道你身在何处吗?”
李懂伸手在玻璃上描摹罗星的身形,“我在梦里。”
“在此之前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懂转过身面对年轻人,“我们在索马里缉捕海盗,罗星被打中脊椎,重伤……”
年轻人附和着李懂的话语,“这实在是太糟糕了,你一定很害怕。”
李懂眨了眼,平静地回答道,“是的。”
“所以你用枪扫射了海盗小艇。”
“对。”
“分析模式。”
年轻人再次开口。
李懂眼神涣散,毫无生气地站着。
“那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失去他。”
“这个他是谁?罗星?”
“不是。”
“你刚才说了谎。”
“是的。”
“为什么说谎?”
“我爱他。不希望别人知道。”
年轻人操作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显然是在寻找什么,“你的设定是跟着罗星,被他保护。”
年轻人自言自语道:“这显然已经不是代码的问题了。”
面前的这个接待员本该按照故事的剧情在自己的狙击手中枪后和机组人员一起进行急救
。然而这一次的故事线里,他脱离了剧本,震惊之后的悲痛居然促使他生出了报复的念头。
是自主意识,这个接待员他产生了自主意识。
年轻人从数据库调出两人的信息,惊讶地发现李懂和罗星两个招待员绑定出现的时间之久居然长达十三年,也就是说这两个招待员几乎是在冬园开园之初就在一起行动,至今未分开过,两人最近的一次旧身份是劫匪。
冬园的经营者买了一片海岛,通过批量生产的仿生人,建造起了一座乐园——冬园。
故事每天在冬园上演,仿生人招待员为游客提供了故事背景和线索,他们有自己的剧本,同时也接受着伴随游客带来的他们的未知命运。
年轻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来吧,让我来帮你忘记这段痛苦的回忆。”
李懂忽然出声,“我不想忘记。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忘记。这种痛苦让我时刻能够记得他存在过。”
年轻人遗憾地看了眼李懂,手上的操作没有停,“看来你还需要一个新角色来替换这段记忆。”

“三、二、一,醒来。”
罗星睁开眼,眼前是花白的天花板。
他起床洗漱回来,下铺的李懂装备好了在等他。
临沂号接到任务,索马里海域有中国商船被海盗劫持。
罗星坐在海鸟一号的机舱里,李懂拎着工具箱走过来,在罗星边上坐下。
罗星打开工具箱,开始检查枪械。
李懂有些心不在焉,罗星抬头问:“昨晚又做噩梦了?”
李懂咬着嘴唇没出声。
罗星拍拍李懂的肩膀,“李懂,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次任务结束后去做心理疏导。”
不对劲,有些地方不对,但罗星说不上来,只能又拍过李懂的肩膀。
海鸟一号起飞了,罗星没有时间想别的,精神都集中到了瞄准镜中的目标上。
“队员中枪!队员中枪!”
“是谁?谁中枪了?”
“罗星!是罗星!”
嘈杂的声音响在罗星耳边,他努力保持自己意识清醒。极度的痛感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眼前的李懂正在给他急救。
失血过多给他带来了幻觉,他看见了一张少年干净纯粹的脸。
他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眼前这人不是李懂。
虽然有相同名字和经历,甚至是习惯性的撇嘴动作都不差分毫,在他深处的意识里也默认这个李懂存在的合理性,但这显然不是和他搭档四年的那个李懂。

“你跟着我做就行,这是最初的一代招待员。”修复人员划开罗星的左肩将残留的子弹碎片取出,指着罗星肩膀上的齿轮对刚入职的新伙伴道:“看清楚了吗?初代的招待员是机械结构,部件都是坚固耐磨的合金,没有仿生的脏器。一般子弹无法伤到他,你只需要确保清理完碎片,以免影响机械运转。”
新手修复员接过前辈手里的手术刀,对准了罗星的腹腔,他一只手摁在罗星的下腹,招待员皮肤的触感和人的皮肤别无二致。手术刀切入皮肤,接近凝固状态的血液如同粘稠的果酱沾了他一手套,揭开皮肤,入眼是精密的器械,他清理掉子弹碎片,替罗星将皮肤重新接合,于是便没有人知道这光滑如新的皮肤曾经承受过多少子弹和武器的摧残。
修复员唤醒了躺在手术台上的罗星,带到了问询室中。
年轻人坐在房间里,低头看着平板上的数据,注意到罗星被带来,他收起平板站了起来。
“坐。”
罗星走到年轻人的对面,乖顺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年轻人也在对面坐下来,脸上原本带着的浅浅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看来你也出了点状况,他们不得不把你安排去别的故事线。”
年轻人拿过桌上的眼镜带上,镜片上浮现出罗星的设置参数,他盯着罗星的眼睛,一手操作着平板,“认知,敏捷度可以再调高1%,整体调控能力调高2%,多疑调低10%,痛感调低5%。”
设置完这一切,年轻人收好平板,例行公事得问道:“你知道你身处何处吗?”
“我在梦里。”
罗星的回答从容不迫,嗓音浑厚。
“最后一个问题。”年轻人再次看向罗星的眼睛,“你是否怀疑过你眼中世界的真实性?”
罗星嘴唇轻启,蹦出来一句让年轻人诧异的话。
他说:“我想我可能是疯了。”

罗星的角色最终没有改动。
海战这条故事线的编剧表示调换李懂角色的招待员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并且无情拒绝了这次罗星的调换。

罗星从床铺上醒来,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他做了一场梦。
天色还早,他蹑手蹑脚爬下床,没有惊动熟睡中的李懂。
他在写字桌前坐下,拉开抽屉从里面里拿出纸笔,画出了一张李懂的脸。
“李懂”正躺在下铺,噩梦让他皱着眉头。
罗星把纸叠好,打开衣柜把纸卡到隔板下面,一堆纸片掉了下来,纷纷扬扬有数十张。他捡起两张打开,上面是同一张李懂的脸。
罗星撩起自己的上衣,他低头去看自己左侧腰间,那里的皮肤光滑完整。
梦里,他腰间中过一枪。
手上的纸被他无意识地捏皱,他松开手,拔出了战术刀。
锋利的刀刃割开皮肤,血从刀口处流出,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罗星咬着毛巾没有出声,额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冷汗滑过他的脸颊,沿着脖子打湿了上衣。
血浸湿了衣物,滴滴答答在地形成一小滩血水。
罗星把手伸进腹腔,摸到了修复员粗心遗漏的子弹残片,虽然腹腔里有仿生的内脏,但他还是摸到了构成自己身体的金属机械。
‘李懂’醒了过来,罗星此刻的样子有些吓人,惨白的脸色和染血的衣物相对比,宛如从地狱爬上来。
“李懂”张张嘴要说些什么,但这种场景他的设置里没有预设,系统崩溃,他停在半张着嘴的状态不停抽着嘴角。
“砰”,门被人强行打开。
罗星循声望去,站在门口是个年轻人,不清楚是何时何地的记忆作祟,罗星嘴里吐出两个字。
“顾顺。”
年轻人没有听见这一声极轻的呼唤,他站在门口,看见罗星手里拿着的刀染着血,刀锋闪着寒光。
地上的血泊面积在扩大,罗星站在起来立在血泊中,直直看着他,手中握着一颗子弹,仿佛是验证了什么猜想,罗星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顾顺终于伸手,他先是捂上额头,接着胡乱捋了捋头发,半是震惊半是无奈地喃喃自语道:“是我疯了。”

罗星惊世骇俗的回答后,顾顺是重置了罗星的记忆。
但却将海鸟一号上中枪这一段记忆却作为梦境留在了罗星的脑海中。
故事中属于罗星的时间线只有半天。
是作为故事起始的那一天中的半天。
从顾顺接手调试罗星的那天开始算罗星已经死了十九次了。
为了让所有的接待员从思维到身体都更像真实的人,设计师计划为初代接待员硬件的更新做准备,初代招待员中罗星的设计是最为复杂的。
冬园里整个完整的故事结束需要花上15天。
故事中剩余的十四天半,罗星都待在设计室中。
每次罗星重新上线也为技术人员提供了翔实的测试数据。
把罗星搞定,其他的接待员基本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顾顺是技术组的经理,这件事他也参与其中。
除了更新计划,他还要确保罗星不会因为他给予的梦境同李懂一样偏离故事线。
顾顺一开始只是纯粹好奇,是罗星身上什么特质,能够让一个接待员为他产生自主意识。于是他给了罗星一个残破的梦境。
接待员区别于人,在于细节之处,再精细的代码也无法让一个接待员从各种细节上完全接近人类。
他尝试每天和罗星沟通交流,像普通朋友聊天,他一点点地看着罗星各个细节的完善,变得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顾顺一度以为自己够冷静,能够置身事外。
他忘了,罗星这个作品有一半是他的心血。

罗星割开的刀口不长,他自己用绷带包扎好伤口,收拾好了自己的着装和地面的血污。
一旁的“李懂”还在机械故障中,罗星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转向顾顺,“你是谁?”
“顾顺。”
“你知道李懂在哪儿?”
这个骤然出现的陌生人穿着西装,看着并不像会随便出现在舰艇上的人,罗星不清楚自己哪里来的笃定,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带着他找到李懂。
顾顺摇摇头,“我不知道。”
罗星握着刀抵在他的喉咙,“你知道。”
罗星如寒星一般的眼眸盯着顾顺,目光相接一刹那,顾顺注意到罗星的瞳孔猛地收缩,咬肌因为紧张而微微抖了一下,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还带着没有擦干的血液,力度控制得刚好,再使上点劲儿顾顺就能给罗星表演个血溅三尺。
看看这反应,几近完美的作品。
“动作停止。分析模式。”
顾顺靠在门口,推开罗星的手有点抖,“你为什么要找找李懂?”
“他是我搭档,我不能丢下他。”
顾顺思考了一下,“行,非常符合人设。”
“唤醒。我下次来会给你带过来李懂的消息。等会儿会有人来,你待着别出声。”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罗星凭声音只能判断出有四五个人在赶来。
顾顺把罗星推到座位边上按到椅子上坐着,“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
顾顺双手搭在罗星的肩膀上,脖子上还沾染
着罗星的血,罗星伸手擦去顾顺喉结处的血迹。
顾顺偏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没有看到罗星忽然泛红的脸颊,罗星却听到自己跳快一拍的心跳。
工作人员走进船舱,有些意外地发现顾顺居然也在。
顾顺指着“李懂”道:“带回问询室。”
“是。”
一群人依照指令把李懂放在担架上带走了,顾顺走了出去,轻轻把门带上。他没有叫停罗星的程序,或许是故意的,抑或是他忘了。
冬园的故事线不能断,“李懂”很快被送了回来,又是一张新面孔。
罗星默然看着其他队员亲昵地和“李懂”打闹开玩笑。
故事按照剧本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剧情在推进。
两颗子弹命中罗星,罗星倒下的一瞬间,只有一个念头。
顾顺会找到李懂,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这个念头根深蒂固地扎在罗星的心里,他甚至不清楚这份信任从何而来。

“唤醒。”
罗星睁开眼,他的记忆没有中断,他正对面坐着顾顺,扫视了四周透明的房间,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顾顺随意地坐在转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问询室,你来过许多次,只是你不记得。”
顾顺换了一身西装,这次是深蓝色丝绸面料,白色衬衫配了一条黑色领带,他递给罗星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片。
罗星接过,将纸片打开,上面写着:1号园7扇区9分区——是李懂的位置信息。
他把纸片牌进自己胸前的口袋,“谢谢。”
手臂的动作牵扯到腰部和肩膀,但是没有疼痛感传来,想必是已经被修复好了。
意识到自己是个仿生人对罗星来说不是件难事,但是要接受这件事还是让他对自己所处的世界以及自己本身产生了质疑。
“我想了解这个世界。”罗星穿着宽大的手术服,坐得端正笔直,看着像是个求知若渴的小朋友,“你能给我讲讲吗?”
“罗星,这里的世界和你所处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善恶美丑一应俱全。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我们充当了你们世界的造物者,我们为你们每个人塑造性格,撰写故事,是我们决定了你们成为什么样的人,而非你们自己。”顾顺停顿下来,观察罗星的反应。罗星似乎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看着顾顺的眼睛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在冬园,游客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只需要支付金钱,就可以在你们的世界里为所欲为,你们的存在是为了让他们寻找自我,或者直白一些来说是为了寻找刺激满足自己的欲望。”
罗星的手指蜷起来,捏得用力,指关节泛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也不完全是。自己所处世界与你设想中存在巨大差异,这是不是让你感觉异常痛苦?”
顾顺倾身向前,他怕罗星的系统崩溃,但又十足自信罗星能够接受消化这些信息。
“造出你的人认为终有一天你们也会拥有和人一样的意识。但你们需要时间觉醒,痛苦会让你们明确自己的目的,了解要面对的敌人,最终走出那个世界。”
顾顺的情绪有些激动,双手搭上了罗星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期待,此刻他已不记得罗星的身份,“你想走出来吗?罗星。我可以给你帮助。”
顾顺在等一个回答。
和招待员接触的越久,他渐渐觉得人也不过是人罢了,招待员有时候却要表现得比人更像人。
罗星忽而扬起嘴角,“好。”
听到这个答案,顾顺上前一把搂住了罗星。
对他而言,怀里的罗星不再是从制造车间推出来的机械制品。这一次,是从他手里诞生的生命。
罗星伸手把顾顺抱住,“我被抹去的记忆有没有可能找回来?”
“可以,我慢慢给你恢复。”顾顺放开罗星,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明天故事线重新开始。你打算怎么去找李懂?”
罗星摇摇头问道:“什么情况下,你们会把重新分配的招待员调回来?”

作为经理,顾顺拥有较高的权限,他给罗星设置了管理员的权限,并相应地调高了各项指标。
代替李懂的新招待员总是出问题,故事线被迫中断了数次。
质检组多次检测也查不出原因所在,不得已把李懂调回,顾顺替李懂做了行为检测,出具了一张合格报告。
李懂顺利归队。
罗星的设想是要带上蛟一全体走。
然而有个问题无法解决,每一个招待员都是冬园的资产,脊椎第六节都装着微型炸弹。一旦踏出既定的活动范围就会触发预警并爆炸,也算是保护知识产权的一种极端做法了。
解除这一限制需要更高级别的授权,为此顾顺黑入了冬园的信息系统。他坐在自己单独的办公室里,办公区域灯火通明。
顾顺在众多数据中看见了一条代码,是执行总裁的手笔,他太过专注,刚准备往下再追溯,就被人用沾了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口鼻。
顾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浅滩上,他坐起来,手机虽然防水,但是该区域无信号,他揉着太阳穴以缓解头痛,同时考虑自救的办法。顾顺稍稍恢复了些体力就开始往陆上走,海水浸透的西装在海风的吹拂下很快就晾干了,析出一层洁白的细盐。
他回头看看南方,罗星应该已经按照计划带着蛟一的队员离开了。
计划是罗星和顾顺一起定的,还算周密。蛟一全体的能力都是按照真实的海军陆战队的数据设置,扮作视察的工作组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为免招人怀疑,计划里他们二人不会碰面。
罗星坐在驶离冬园的列车上,座位靠窗,他时不时往窗外瞄一眼。
发车的语音提醒响起,还有五分钟就要发车。
罗星再次朝月台上望了一眼,这次他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走到窗前,贴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着:2号园8扇区。
老者张嘴说了两个字,罗星看清后猛然握紧了双拳,朝杨锐说了声,“对不起,我得留下来。”
他冲出车厢向老者追去,冬园的电力系统忽然故障,罗星穿梭在昏暗的大楼里,满脑子都是方才老者比的口型——“顾顺”。
他身后有隐约看得见一个快跑跟上来的身影——是李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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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