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地铁上班族–4
我的目标是，不弃坑。
正文:
竞标的过程非常顺利。
这个顺利大多数可以归功于张启山。
齐铁嘴挂完水后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一觉。张启山装订完标书，盖完公章，硬是把齐铁嘴给叫醒了签字。齐铁嘴昏昏沉沉地抓着笔，张启山翻过一页，用手指指着空白处，齐铁嘴迷迷糊糊地签字，张启山接着又翻到下一页，齐铁嘴照单全收，一一签字。
张启山有些后悔没有准备张卖身契，就齐铁嘴现在这迷糊劲儿，画个圈儿他就能自个儿往里跳。
等到封装好标书，已经六点多了。张启山见齐铁嘴还睡着，本想叫醒他，但看了看齐铁嘴头上的纱布和手上的夹板，最终还是抱着熟睡的齐铁嘴下了楼。
张日山小秘书坐在副驾驶上等加完班的张启山下楼，等他看到张启山抱了个人上车，眉毛已经挑到天上去了，待他看清楚这人是个唇红齿白的男子之后几乎是要跳起来了。
夭寿了！是齐董事！堂哥是喜欢男人没错，可这到新公司才几天，这都准备把这齐八爷给抱回家去了！
张启山将齐铁嘴放在后座上，及了安全带，自己则开了副驾驶的门，“去同科大厦。”
原来是误会了，张秘书得了令，方向盘一打就朝那处驶去。
“日山，你是怎么拿下陈皮的？”
“不过是打了几架。”张秘书得意地笑，露出一双兔牙。
张启山抬头看后视镜里的齐铁嘴，睡得无知无觉，“他这身板，怕是使不得。”
“那就动之以情。”张秘书勾起嘴角。
齐铁嘴醒过来时候已经在会场的休息室，他从张秘书手里接过封进了标书的档案袋以及一套熨烫妥帖的西服，感叹了一番张大佛爷做事细致和一丝不苟的风格。
“投标结束后，佛爷在楼下等你。”
齐铁嘴掂了掂厚重的标书，心中也有了底，“不教佛爷失望。”
论对商场的了解，解九确实是个中高手，何瀚的个人资料都是经过了筛选过滤，更利于齐铁嘴揣度人心。
九门集团的标书是第一份拆封的，当他的报价被开标主持人念出来时，何瀚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齐铁嘴回给何瀚一个谦恭的眼神，安然坐在位置上听着其他公司的报价。
裘德考的参与确实是个威胁，但是当齐铁嘴听到裘德考的开发案后，不过是用手扶了扶眼镜。
毕竟在中国人的地盘，最懂中国人的也只有中国人了。八卦阴阳风水学，人情世事，此间种种，皆是文章学问。
此间落座的各位，没有人比齐铁嘴更加通透了。
开标结束后，进入正常的评标程序。
十分钟后，裘德考咬着牙愤恨离开会场，临走还不忘给齐铁嘴甩下一个凶恶的眼刀。
齐铁嘴看着中标公司后面“九门集团”这几个字，长舒了口气。
“齐桓？”中标本应该是件高兴事，张启山看着脸色白、双手死命揪着车座的齐铁嘴，心中十分担忧。
“我……没事……多谢佛爷……关心。”齐铁嘴轻喘着气，似乎每讲一个字都花去十分气力一般。
“是不是上次车祸的后遗症？”张启山随即让张日山靠路边停车。
停稳后打开车门，将齐铁嘴打横抱了出去。
“哎，佛爷！”齐铁嘴急得叫出了声。
“有没有好些？”张启山抱着齐铁嘴站在人行道上。
齐铁嘴有点蒙，他方才因为害怕，双手还勾在张启山的脖子上。
一个身材高大，面目严肃的男人抱着另一个身材修长，面若桃花的男子，这可是少见的很，路上的行人纷纷投来一两道目光，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二人。
齐铁嘴涨红了脸，“佛爷，你放我下来。”
“身体有没有好些？”
齐铁嘴一张脸埋在张启山的怀里，蹭着他的胸口点了几下头。
真是要命，张启山感受着齐铁嘴的动作，嗅着他身上寡淡的檀香味道。
不想放手。
“佛爷。”齐铁嘴小声说道，“我自从车祸后就不敢开车，也不敢上高速，更别提坐车了。”
齐铁嘴皱着眉头，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语调中还带着些许撒娇的情绪。
“阿桓，我们去坐地铁。”张启山弯下腰，让齐铁嘴站起来，“地铁你总不会怕吧。”
齐铁嘴有些困惑地看着张启山，纳闷地点点头，“佛爷，我一个人坐地铁就够了，您还是坐张秘书的车回公司吧。”
“不用。”张启山一个抬手，张日山就驾着车没了踪影，“这下只能坐地铁了。”
佛爷这是脑子有洞？没挤过地铁所以觉得很好玩？齐铁嘴瞪大了眼睛，敢怒不敢言。
张启山刚从东北老家来到长沙时候还是个愣头青，没钱买车供车时候也是天天挤地铁跑业务。
后来摸到了商场上的门道，凭借自身过硬的能力和情商做成了两笔政府的生意。自那时候起，他带着堂弟日山开始出入政府和上流社会人士的场合。
三年前古城楼的修缮方案，年前的长沙历史陈列馆设计方案皆是出自于张启山张大佛爷之手。
这些齐铁嘴不是没听说过，但是他压根就没有将这传闻中的张大佛爷和他面前的人看做一人。
毕竟，这张大佛爷长着一张高冷总裁的脸。
所以当齐铁嘴被张启山护在怀里时候并没有局促不安，相反地，张启山把他圈在怀里为他挡掉了他人的推搡，这是他这几天以来坐得最安稳的一次地铁。
“佛爷。”车上的人一多，齐铁嘴还打着夹板的手就抵在张启山的胸口，“夹板……”
“放心，你靠着我，别挤到夹板，你骨骼还没有完全愈合。”
齐铁嘴的后半句卡在喉咙里，没有讲出来，红了耳根，低下头去。张启山和齐铁嘴身高相近，方才张启山贴着齐铁嘴的耳边说出那句话，温柔的语气，和暖的气息，皆是让他一哆嗦。
“你手臂没有复原之前，工作时间向前挪一个小时，和我一起上下班。”
“诶？”齐铁嘴惊吓过度差点叫出声来。
“我可不希望公司董事以后议论我不近人情。”
“也是。”齐铁嘴正思索着，地铁一个急刹车，他顺势就搂住了张启山的腰。
张启山本来虚虚环着齐铁嘴腰的手也结结实实地搂了把腰，顺便把齐铁嘴往自己怀里摁。
两个人紧紧相贴，心思各异。
佛爷挺瘦，挺结实，该是有八块腹肌，想到自己肚子上那软绵绵的肉，齐铁嘴有些自惭形秽。
张启山环着齐铁嘴的腰，近距离看着齐铁嘴的脸，生得确实耐看。
动之以情么？以后上下班一道，着实不算件难事。
“后续的合同签约……”
“自有解九处理。”
“哦。”
“到站了，下车。”
“不是回公司？”
“我何时说过回公司？”
“那去？”
“医院。”
“佛爷，你哪里不舒服？”
“是你！”
“我？”
“你额头上的伤口要拆线了！”